王荣生｜析“批判性阅读”——基于相关译著的考察分析

本期精彩回顾

摘要  批判性阅读基于批判性思维，而批判性思维有三个要点，即判断性问题、系统地推论论证、评价标准。从相关译著看，批判性阅读的阅读材料是有限制的。批判性阅读的核心问题是“我应该相信他所说的吗”？批判性阅读的“读法”是按推论论证的要素找出文本的关键部分并重建文本，借助一系列的“提问策略”，对文章内容进行客观公正的评估，理性地决定是否同意作者的观点。批判性阅读伴随着批判性反思，同意作者的观点往往意味着要改变自己的原有观点。

关键词  批判性思维；批判性阅读；读法；批判性反思

作者简介

王荣生/上海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上海 200234）

清晰的交流取决于专业术语的一致。“批判性思维”一词，国内目前有译为“严谨思维”“审慎思维”“审辩思维”等；相应地，“批判性阅读”也有称为“审辩阅读”“审辩式阅读”“审辩性阅读”等，或被理解为“思辨性阅读”。笔者以为，对待外来的术语，译词“拗口”一点乃至“生僻”一点，利大于弊，或可避免因汉语词汇的语义联想而造成系统性误会。本文基于对相关译著的考察分析，解析“批判性阅读”，以期大家对“批判性阅读”有一个概要而不失真的了解。

一、批判性阅读基于批判性思维

批判性阅读基于批判性思维。对于“批判性思维”，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视角给出了许多定义和解释。综合多本译著中的定义和解释，本文提炼出批判性思维的三个要点。

（一）判断性问题

批判性思维面对的是有争议的问题。一些定义和解释凸显了这一要点，如，“批判性思维包括提出一系列相关的批判性问题的意识，以及在适当的时机提出并回答问题的能力和意愿”；“批判性思维需要提出问题。这些问题包括需要问的问题、好的问题、能够指向事物本质的问题。批判性思维需要觉察到那些需要解决的问题”。^［1］

理查德·保罗（Richard W. Paul）、琳达·埃尔德(Linda Elder)区分出了三类问题^［2］：（1）事实性问题，或称“单体系问题”。原则上只有一个正确答案，例如“铅的沸点是多少？”。（2）见仁见智的问题，或称“无体系问题”。答案因各人看法不同而异，例如“你喜欢留什么发型？”。（3）判断性问题，或称“多体系问题”。这种问题需要推理，而且往往有一个以上的合理答案，例如“什么是解决经济问题的最佳方式？”。

批判性思维针对的是判断性问题。判断性问题，又可称之为“非事实性问题”。布鲁克·诺埃尔·摩尔（Brooke Noel Moore）和理查德·帕克（Richard Parker）进一步明确^［3］：“如果有业已确立的手段来解决它，那么某个问题就是事实性问题。”“如果没有业已确立的手段来解决某个问题，那么若两人就此问题有不同意见，则无法断定两人中任何一人是错的。这是非事实性问题的标志。”

非事实性问题，又被称作“评价性问题”。对事实性问题的判断，叫“事实性判断”，包括可通过观察、实验验证其真假的“描述性判断”，基于观察又超出观察的、依据已证实的原理加以推断其因果关系或相关关系的“解释性判断”。对评价性问题（判断性问题、非事实性问题）的判断，叫“评价性判断”，包括伦理判断（对错、好坏）、审美判断（美丑、是否协调）、工具性判断（成本—效益、实用性、有效性）、价值比较判断（是否值得、是否重要）等。

莎伦·白琳（Sharon Bailin）和马克·巴特斯比(Mark Battersby)在《权衡：批判性思维之探究途径》一书中对“事实性判断”与“评价性判断”做了细致的区分：事实性判断，可以通过观察和实验验证其真假；而评价性判断，可以通过推理判断其合理性（更具合理性），通过理由和论证而得到辩护。“注意事实性判断和评价性判断之间的区分是至关重要的。事实性问题和评价性问题要求不同种类的判断，是由不同种类的论证来支持的，也是根据不同的标准来评价的。混淆两者，特别是试图用处理事实性问题的方式来处理评价性问题，将会给我们的思考带来严重的问题。”^［4］

（二）系统地推理论证

批判性思维是用推理论证来回答问题。一些批判性思维的定义和解释，就侧重在这一要点。如，“批判性思维就是在认识客观事物时仔细分析和检查我们自己和他人的思想以求澄清和提高我们的认识。”^［5］“批判性思维是一个调查的过程，调查的目的是探索一个情况、现象或问题，通过收集所有可用的信息从而得到一种令人信服的假定或结论。”^［6］

推理是以充分的理由为基础而得出结论，论证是用理由去证明某些观点的过程。系统地推理论证，也就是根据推理要素加以系统思考。批判性思维的研究专家发明了多种描述系统地推理论证的“要素圈”，其中最著名的是理查德·保罗和琳达·埃尔德的“思维的基本结构”要素圈。“思维的基本结构”要素圈如图1所示^［7］： 

图1 “思维的基本结构”要素圈

（三）评价标准

评价是批判性思维的核心，而评价基于标准。

“批判性思维”源于两个希腊语词根：“具有洞察力的判断”和“标准”，因此，“批判性思维”可以理解为“标准基础上的具有洞察力的判断”^［8］。一些对批判性思维的定义和解释就强调了这一要点。如，“一种思维，目的在于可靠基础上的判断，从而运用适当的评估标准，致力于决定事物的真实值、优点或价值。”^［9］

思维的评价标准来源于三个方面： 

一是学科的研究方法和规范，主要用于事实性判断。事实性判断原则上只有一个正确答案。但是，实际的情况并不都像所举例的“铅的沸点是多少”那么简单。一方面，事实性问题和非事实性问题之间的界限并非泾渭分明^［10］，评价性问题的争论往往与事实性问题交织在一起^［11］。另一方面，有些事实性问题在客观上也是存有争议的。例如关于“学习”，就有行为主义的理论、认知主义的理论、信息加工的理论和建构主义的理论等不同的学术观点。

但是，对事实性问题（单系统问题）进行思考辨析是一个由已知求未知的过程，在学科内有可据以进行评判的普遍接受的标准或规范。比如，自然科学使用已经确定的理论和规则；文学评论、文学理论使用学科中受到高度尊重的观点；社会科学使用实验及其发现；商业、健康科学使用个案研究和专业的实践等等。^［12］

二是问题类型或判断类型的适用标准。事实性判断与评价性判断的适用标准不同；不同类型的评价性判断，也有各自的评价标准。

伦理判断的评价标准涉及该行为的道德特质（如是不是在撒谎）、该行为的义务和责任（如教师批改作业要公平）、该行为的后果（如是否可以让很多人受益）。审美判断在很大程度上跟感知、对象或经验的形式特指有关，其评价标准随着该艺术作品的变化而变化。工具性判断与行动如何有效地达到所期望的目标相关，其评价标准涉及有效性、成本—收益以及利益相关者的满意度等。

三是思维的通用标准。批判性思维所讲的“评价标准”主要指思维的通用标准。即，一个判断是否合理，可以用思维的一些通用的衡量标准来检验。

思维的通用标准，分正面的（好的）和反面的（坏的）两类。正面的（好的）标准，如理查德·保罗和琳达·埃尔德提出的“最简化的思维标准”^［13］,具有清晰性、准确性、精确性、相关性、深度、广度、逻辑性、重要性、公正性等特征。每一项标准，都有可资查核的问题查核单。反面的（坏的）标准指“思维谬误”或“修辞手法”。思维谬误，即思维的陷阱，指“那些看起来不错，而实际上是错误的思维”^［14］。比如，“草率概括”“倒因为果”“错误类比”“以权威为据”“以无知为据”“黑白思维”“源于愤怒的论证”“众所周知”“相对主义”“以错制错”“转移注意力”“夸张”“含糊其辞”“嘲讽”“颠倒的逻辑”“倒逆的逻辑”等等。

批判性思维的专家严格区分了“说服力”和“证据力”。批判性思维追求的是“证据力”，即强调证据价值，强调基于证据的理性论证，而“一个带有谬误的论证，是说服力远远超出证据力的论证”^［15］。“谬误是常见的弱的（甚至是极其糟糕）的论证，然而却具有相当大的说服力（修辞效果）”^［16］，“只要没有遇到批判性程度更强的思考者，诡辩思考者就能赢”^［17］。

事实上，正是因为无意、有意或特意地使用欺骗性、误导性、迷惑性的“思维谬误”，我们才特别需要强调批判性思维——基于理性的判断。“说服别人的尝试常常更多地依赖语词的心理力量或修辞力量，而不是逻辑力量，一个人需要保持对语词的心理联想的敏感性，以免被人操纵。我们要避免被环绕在判断、建议、理论、观点或论证周围的感情色彩所诱惑。”^［18］“批判性思维者懂得剥去语言表象，从各种角度来谈论并思考事物。”^［19］

二、批判性阅读的适用范围

据理查德·保罗介绍，“它（批判性思维）根源于多学科、跨学科的知性的关注。它超越了现有任何学科，是对纠正人类混淆无知与知识、偏见与领悟、谬误与真理等固有思维倾向的观念、手段和价值的关注”^［20］。

因此，批判性思维的专家一致认为，“批判性思维的各项技能可以运用于任何你运用思想（说、想、写）的领域。”^［21］这一点从他们的书名就可以直观地看到，例如，理查德·保罗和琳达·埃尔德所著专著包括《批判性思维：思维、写作、应变、解决问题的根本技巧》《思辨与立场：生活中无处不在的批判性思维工具》等。也正因为如此，“批判性思维技能居于21世纪技能的核心”^［22］。

批判性阅读是批判性思维的运用。原则上，任何阅读都可以且应该进行批判性阅读。但从相关译著看，批判性阅读的阅读材料，是有些限制的。

第一，阅读材料的内容主题在读者的专业或工作领域内。也就是说，读者对该内容主题具有较丰富的知识。这个道理很好理解：如果缺乏相应内容主题的知识，不了解该领域的争议问题何以争议，不了解该学科或领域的评价标准，就不具备批判性思维的前提条件。

第二，阅读材料的内容主题涉及国民的学习、生活、工作等一般性话题。也就是说，尽管读者可能不具备相关的专业知识，但仍具有与该话题相应的经历和经验。如果读者掌握批判性思维的系统的推理技能并能运用思维的通用评价标准，那么，凭借自己的经历和经验，他们仍可以对阅读材料所持的观点做出合理的判断和评价。

第三，阅读材料的内容主题涉及国民关注或理应关心的公共议题。这些议题涉及国民的切身利益或长远利益，因而人们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意愿和责任，对别人的观点有表达同意或不同意的权利和义务。

第四，批判性阅读主要适用于论说性文本，尤其是劝说性的文本。这些文本的主要内容由一些观点、理论、解释、说明、假设、推断所组成。

在笔者所目及的30多本关于批判性思维的书籍中，未见一例涉及虚构文学作品。在“连贯阅读”的基础上，虚构文学作品主要有两种阅读方式：一是“修辞阅读”，即对语词、语句和篇章结构等所表现的文学性含义的体验；二是“参照式解读”，即参照现实世界的价值观点对文学文本进行解读，主要关注文学作品的内容主题。“参照式解读”，希利斯·米勒（J. Hills Miller）称之为“批判阅读”^［23］,指文学理论界所说的“文化研究”等“外部批评”。笔者认为，学会“修辞阅读”是文学教育的最主要内容，也是文学阅读能力的最主要方面。

三、批判性阅读的“读法”

理查德·保罗和琳达·埃尔德在《思考的力量：批判性思考成就卓越人生》一书中将批判性阅读解释为“一个积极的、理性的阅读过程，读者参与到作者的内部话语中去。批判性思考者积极寻找假设、重要的概念和观念、理由和合理性、支持性的例子、类似的经验、含义和结果，以及文字的其他结构化特征，并对它们加以准确且公正的解释及评价。批判性思考者会在准确地理解了作者的观点之后，才对文章发表评论。”^［24］

斯特拉·科特雷尔（Stella Cottrell）认为“批判性思维是一个复杂的思考过程，涉及很多技巧和态度”。包括：（1）辨别他人的立场、论辩和结论；（2）评价其他观点的证据；（3）公正地权衡反方的论辩和证据；（4）能够读出言外之意，看穿表面现象，辨认虚假或者有失公正的假设；（5）识别出一些增加说服力的技巧，比如虚假逻辑和说服技巧；（6）以有结构、有逻辑、有见解的方式思考问题；（7）能够根据有效的证据和合理的假设判断论辩是否成立、是否公正；（8）整合信息——将你对于证据的判断集中起来，以形成你自己的新立场；（9）以一种结构清晰、推理严密且有说服力的方式介绍一个观点。^［25］

批判性阅读的核心问题是“我应该相信他所说的吗？”。“有证据表明，在批判性阅读中存在一些专门的技巧。”^［26］美国教育资助委员会的大学学习评估工程（CLA）具体罗列了21条批判性思维的重要技能。其中侧重在聆听和阅读方面的有：（1）判断信息是否恰当；（2）区分理性的断言和情感的断言；（3）区别事实和观点；（4） 识别论据的不足；（5）洞察他人论证的陷阱和漏洞；（6）独立分析数据或信息；（7）识别论证的逻辑错误；（8）发现数据和信息与其来源之间的关系；（9）处理矛盾的、不充分的、模糊的信息。^［27］

批判性阅读的关键是分析，“分析指的是找出文本的关键部分，并在完全理解其含义的基础上重建文本”^［28］。如何重建文本？M·尼尔·布朗（M. Neil Browne）和斯图尔特·M·基利（Stuart M. Keeley）将批判性聆听和阅读所需的一整套态度和技能，提炼为一系列的“提问策略”：（1）问题和结论是什么？（2）理由是什么？（3）哪些词句的意义模糊不清？（4）价值冲突和假设是什么？（5）描述性假设是什么？（6）推理中存在谬误吗？（7）这些证据的可信度有多大？（8）是否存在竞争性假说？（9）统计数据是否具有欺骗性？（10）重要的信息资料有没有疏漏？（11）什么结论可能是合理的？^［29］

综上所述，批判性阅读的“读法”可以概括为：按推论论证的要素找出文本的关键部分并重建文本，然后借助一系列的“提问策略”对文章内容进行客观公正的评估，最终理性地决定是否同意作者的观点。

四、批判性阅读伴随着批判性反思

“批判性思维”与“批判性反思”本身就是同义反复，批判性思维就是反思性思维。“存在一种思维：它让我们形成意见、做出判断、做出决定、形成结论。同时，还存在另一种思维——批判性思维：它批判前一种思维，让前述思维接受理性评估。可以说，批判性思维是对思维展开的思维，我们进行批判性思维是为了考量我们自己（或者他人）的思维是否符合逻辑、是否符合好的标准。”^［30］“批判性思维是合理的、反思性的思考，着重于决定相信什么和做什么。”^［31］

之所以要特意提出“批判性反思”，除了避免中文译词“批判性”的局限性之外，还因为要突出以下三层意思。

（一）判断和评价要基于理由和证据

批判性阅读的核心问题是“我应该相信他说的吗？”。批判性阅读不是“批判”作者，而是理性地决定是否同意作者的观点。

“从批判性思维的角度说，一个主张（观点）是否成立或可信，不取决于这个主张本身如何，而取决于支持这个主张的理由如何。”^［32］批判性思维要求我们将注意力从过分关注作者的立场和主张移开，而将关注的焦点引向支持某种主张的理由和证据。

“理由+结论=论证。”首先是理由，然后才有结论，这是论辩的首要规则。如果先确立观点，然后去找理由，那就是“颠倒的逻辑”或“倒逆的逻辑”。

理由包括信念、证据、比喻、类比以及其他用来支持或证明观点的陈述。但信念、比喻和类比只能作为辅助的理由。理由，归根结底依赖证据。因此，“我应该相信他说的”，就应该基于足以确立观点的优势证据，或者说，是在质量上明显优于相反、相对观点的论据。表1是论据的类型及判断其可靠程度的一般准则。

表1 论据的类型及可靠程度

基于理由和证据，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诺希克（Gerald M.Noich）在论述批判性思维时特别强调“相信结果”：“批判性思维需要我们相信我们推理的结果。”^［33］

因而，批判性阅读也是读者对自己观点的挑战。也就是说，我们相信一个说法，不是因为这个说法与自己的想法正好相吻合，而是其理由和证据使我确信。反之，即使一个说法与自己的想法相异、相对乃至相反，如果其论据和论证无懈可击，我也得承认别人说的是有道理的。而理性的人应该跟着道理走，这就意味着要放弃自己原有的观点。

（二）判断和评价要有足够的容纳力

关于“我应该相信他说的吗？”，还应该“知道问题往往没有明确答案或唯一解决办法”^［34］。

世上的许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时看似相对、相反的论点，其实是各自的论题（看问题的角度、论述的范围）有所差异，或许在各自的角度和论述范围内双方都是成立的，而一旦超出所限范围，两者可能都是错误的。有时多种观点看似针锋相对，其实未必非此即彼。例如，关于“学习”的种种理论，都揭示了“学习”的某些方面，在某种意义上说，它们都是“正确”的——“各种理论观点对人类学习而言都有重要意义，也都为实际工作者如何帮助成人和儿童有效地学习、高效多产地行事提供了有用的见解。”^［35］

正因为有多种“正确”的可能性，理查德·保罗和琳达·埃尔德在论述批判性思维时特别强调“公正性”：“公正性要求我们努力平等地对待每一种观点。这需要我们认识到我们常常对他人的观点抱有偏见，我们常常会给他人的观点贴上‘喜欢’（赞成我们的观点）和‘不喜欢’（不赞成我们的观点）两类标签。我们常常忽视反对意见，这在我们有自私的理由时更为明显。”^［36］

（三）判断和评价有时要暂缓

“我应该相信他说的吗？”并不总是要明确表态的，也不是哪个人在任何时候都有能力明确表态的。

在“同意”和“不同意”之间，我们还有第三种选择——暂不表态。“在没弄清理由之前，对主张的对错不轻易下判断。”^［37］容忍模糊，承认自己还没有弄明白别人所说的道理，承认自己并不是对每一件事情都有“同意”和“不同意”的权力。

在准确地理解了作者的观点之后才对文章发表评论，在艾德勒（M. J. Adler）看来，这是“知识交流中讲礼貌的一般规则”^［38］：在可以用自己的话来准确地复述文章的主要内容之后再作评价，“对你所作的任何评论提出充分的理由，以表明你认识到关于知识的争论和纯属个人看法的争论之间的区别”^［39］。

安妮塔·哈娜德克在《批判性思维（卷一）》一书中列举了“批评性阅读的九个原则”，其中大多数原则都是指向读者的批判性反思的：（1）接受新思想；（2）对一无所知的事情，不要去争论；（3）知道自己何时需要了解更多；（4）意识到同一个事物或者词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5）意识到绝对真实的事物与可能真实的事物之间的差别；（6）避免草率归纳；（7）质疑任何讲不通的道理；（8）区分情绪化思维与逻辑思维；（9）扩大词汇量以便理解他人，使他人也能理解自己。^［40］

综上，批判性阅读涉及互为关联的两个方面，一是阅读对象，二是阅读主体。着眼于前者，批判性阅读的重点是对文章内容进行客观公正的评估。着眼于后者，批判性阅读的重点是对我们自己的观念和思想进行理性的反思。因此，批判性阅读与批判性反思相伴相随。

参考文献： 

扫码订阅

投稿网址：

http://wgjn.cbpt.cnki.net